——“这不就跟那渣男似的,一边一个劲地说我爱你,一边却又一毛不拔,哄着另一方不停付出,完了另一方还觉得自己跟渣男是真爱。”
看着褚晏那洋洋自得的模样,虞秋秋心里那叫一个一言难尽。
她甚至还有一种想要上前摇晃狗男人的头,帮他控控水的冲动。
良久后,虞秋秋叹了口气。
——“算了,还是不要打击他信心了,须知,深陷不平等关系中的人都会有一阵上头期,这个时候,谁要是好心提醒他,他说不定还会觉得你是见不得他好。”
——“再观察一阵吧,到时候要实在还没有什么进展,我再打醒狗男人也不迟。”
听到这,褚晏悄悄地长呼了一口气,悬着的心总算是暂时放了下来。
翌日一早,褚晏起身的时候,虞秋秋也跟着一块起来了。
褚晏很是惊讶:“你今天怎么……”
不睡懒觉了?
俗话说,事出反常必有妖,褚晏有点心慌。
然而,接下来,当他穿戴好官服后,虞秋秋还特意走过来抬手帮他整理起了衣襟。
褚晏受宠若惊,更心慌了。
虞秋秋一下一下抚平着他的衣领边的褶皱,褚晏的心跳也跟着一下一下咚咚直跳。
整理完后,虞秋秋的手没有立即撤开,停在了他胸口处。
只见她仰头笑得甜美动人,眸中星光点点,轻灵的语气中更是带着股雀跃的期待:“夫君这么受陛下重视,想必过不久就能破格升迁了吧?”
褚晏呼吸一滞,他就知道,虞秋秋的早起都不是白起的,这分明就是在敲打他呢。
开弓没有回头箭,这戏既已经开场,不演下去不行。
只是……如非必要,他不太想说谎,再者,还有一个就是,把虞秋秋的期待拔太高的话,他确定以及肯定,最后被摔死的只会是他自己……
思忖了一会儿,褚晏正要开口。
虞秋秋却忽地两手环住了他的后颈,眉眼弯弯:“真是想想就替夫君感到开心,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帮夫君庆祝了呢!”
褚晏:“!!!”
庆祝什么?庆祝他离死亡又近了一步?
褚晏的心里是拒绝的,眼下这情况,降温之事刻不容缓。
他将虞秋秋的手给拉了下来,语气义正言辞:“在朝为官,为陛下分忧乃是分内之事,老想着升迁这么功利做什么?”
虞秋秋眉眼弯起的弧度放缓,心声更是听着幽暗了起来。
——“狗男人刚说什么?功利?”
——“真这么淡泊名利,那他上辈子、上上辈子升迁神速都是怎么来的?”
照他之前的轨迹,他在翰林院可是三年期还未满,就直接破格升调到了廷尉司。
“夫君的品格真是高尚呢!”虞秋秋笑着,眼底却已然没有一丝温度。
褚晏心颤颤,不由得又补了一句:“水到自然渠成。”
——“呵!”
虞秋秋心中冷笑。
——“你最好是真的能够水到渠成,要不然……”
褚晏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,心跳咚咚咚,密集得像鼓点。
虞秋秋神色微变。
——“什么声音?”
她仔细听了听,最后视线落向了褚晏心脏的位置。
褚晏:“!!!”
完蛋,跳更快了……控制不住……
虞秋秋抬手掌心覆在了他心口,眉梢微挑。
——“还真是狗男人心脏跳的声音。”
她抬眸看向褚晏,目露狐疑。
——“心跳这么快……狗男人别不是在心虚吧?”
被说中了,褚晏又是呼吸一滞。
然而,说时迟那时快。
“唔……”
虞秋秋忽地被褚晏捧着脸吻了下来。
她愣住,眨了眨眼,刚刚冒出来的猜测,转瞬又被另一个猜测给覆盖了。
——“这狗男人果然是禽兽!”
“专心点。”某人似乎对她的走神有些不满。
之后褚晏托着她的脸还不够,又分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,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。
漫长的拥吻过后,两人都气喘吁吁,褚晏头抵在她肩头,声音变得有些喑哑。
“以后早上别招我。”
察觉到某人起了反应,虞秋秋:“……”
——“这难道不是狗男人自己凑上来的?”
褚晏失笑,好吧,的确是他自作孽不可活……
大早上,褚晏冲了个冷水澡,再出来时,又是人模人样,一本正经:“我走了。”
虞秋秋看着他那发红的耳根,良久后,轻嗤了一声:“呵!男人!”
……
翰林院。
因着他如今这御前红人的身份,众人心知他随时可能被皇上传召,是以,上头都没怎么派活儿给他。
褚晏一下子便闲暇了下来,良心隐隐有些不安。
中午,虞秋秋又派人给他送了饭菜。
于是,其余人从膳堂回来的时候,便看见了这么幅景象——
新晋红人褚编撰,大中午的正襟危坐,却是对着个食盒怔怔出神。
几人在门外嘀咕了起来。
“褚编撰这是在研究什么呢?”
“食盒上的花纹?”
“肤浅!我觉得是在回味中午的饭菜,虞府的厨子肯定手艺比翰林院的好。”
“切!你觉得褚编撰像是那种重口腹之欲的人么?以为谁都跟你一样,就惦记着吃!”
“你!惦记着吃怎么了?人是铁饭是钢的,民以食为天!”
几人用气音在门口争论了起来,慢他们一步回来的庶吉士甄言生生被堵在了门外,进也进不得。
见他们争论不休,甄言遂踮脚朝里面瞧了一眼,发表意见道:“褚编撰……好像是在发呆。”
此话一出,瞬间换得了众人回眸。
“你是?”
甄言:“诶?”
他平常不怎么说话,因而存在感很低,但他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低……
在众人的注视下,甄言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,他是不是……不应该插嘴?
“我知道,”这时候恰巧林修远也回来了,一只手搭在了甄言肩上,替甄言道:“他是今年进来的庶吉士,跟我是同年,名字叫——”
说到这,林修远卡了壳,他偏头询问:“你叫什么来着?”
之前第一天来翰林院报道的时候,他就见过这人,就是没怎么搭话,仔细一想,他竟是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字。
“……”
这无人识的尴尬……
甄言深吸了一口气,垂首小声道:“我叫甄言。”
“啥?”
“甄言。”
林修远耳朵凑近又听了一遍,可算是听清了,遂放大了声音传达道:“他说他叫甄言。”
众人点了点头,却谁也不知道该同甄言说些什么,场面一度陷入尴尬。
甄言脚趾抠地,想逃,可是……林修远的手还搭在他肩膀上。
“怎么都不说话?”林修远完全没有察觉出气氛有什么不对,还好奇问道:“你们刚在说什么?”
知晓了来龙去脉后,林修远立即严肃地纠正起了甄言:“褚编撰怎么可能是在发呆?那分明是在思考国家大事!”
是么?
甄言将信将疑地又往里头望了一眼,没错啊,那就是在发呆,眼睛都是涣散的……
“算了,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。”
经上次褚晏叫他帮忙后,林修远就已经自动把自己划归到了褚晏的阵营,对其很是维护。
他扫了甄言一眼。
这人层次太低,察言观色的本事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。
“总之,褚编撰跟我等不一样,他做什么一定有他的深意。”林修远强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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