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雪抱着一大瓶雪碧坐在餐凳上,看着瓶子里不断噜噜噜的冒着气泡。卫生间的门被打开,姐弟俩先后从里面走出来。外公外婆家在前几年把旧的老房子推了,在原来的位置上建了当时很流行的农村自建房,是一小栋的欧式小洋房,房子有两层,和一个小阳台。姐弟俩是第二次来外公外婆家这里过年,上一次是爸爸妈妈领着来的,那时候还没有建新房,住的是老式的木质房,林墨轩唯一记住的就是每次上下楼梯,木头都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,自己拉着姐姐从一楼跑到二楼,又从二楼跑到一楼,玩的不亦乐乎,然后姐姐甩开自己的手,表示自己不玩这种弱智的游戏。林静雅拉着林墨轩从行李箱拿一套干净衣服,换上,跑上楼帮舅妈做年夜饭了。鱼块放入油锅里发出撕拉撕拉的响声,窗外时不时会有鞭炮和礼花炸响。外公外婆在客厅看着今天的春晚,电视声音放的很大。在厨房忙碌的几个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。俗话说,距离产生美,对于许久未见的外孙外孙女的到来,老人家显得格外关心,这种言语上的关心甚至超过了小凌雪。再加上父母的离世,老人家对于这对姐弟的关怀更是上了一层楼。老人家说着,说着,谈到自己的女儿,谈到姐弟的父亲,言语里吐露出埋怨和责怪。怪林江(姐弟的父亲)带着自己的女儿东奔西走,连自己的一双儿女都不管,最后落的个如此下场。说到痛处时,还用布满老茧的手擦擦眼里流出的泪水。林墨轩看着林静雅,感觉她的脸色不太好,特别老太太说到父亲带着母亲一起殒命时,她总是死死捏着衣角。想和老太太争论一番,但又止住的样子。一声一声的烟火在天空中爆开,硝烟味透过窗户漂散进来,电视里放着春节的小品。一盘一盘的菜被端上餐桌,小辈的林家姐弟,小凌雪坐在一起,舅舅舅妈坐在两侧,外公外婆则是坐在主位上。“静雅姐姐~看。”凌雪打开胖乎乎的小手伸给林静雅看,里面有着一个小中国节,是临安寺的一个小道士送给她的,深红色的编绳相互交织结成一个小小的中国结。“这是什么啊?”林静雅看着凌雪手里的中国结。“我也不知道。是今天一个道士哥哥给我的。”林静雅捧着凌雪的小手,拿起里面的中国结。“姐姐教你,这叫中国结。”凌雪仰起大大的脑袋,似乎明白了什么,乱舞着手。“中国结?哦我知道啦,我们老师教过我们。”扬桐把乱动的凌雪抱在腿上,捏着她肉乎乎的小脸。“对啊,这是中国结,还是个同心结呢。”“妈妈,什么是同心结啊。”凌雪拿着中国结在自己眼前晃啊晃。“同心结啊,是中国结的一种,同心结寓意着两个人心心相印,白头偕老,永结同心。它象征着爱情的坚贞不渝和婚姻的永恒美满。”“唔,有点听不懂。静雅姐姐,什么是爱情啊?”林静雅身体一怔,把自己从回忆里拉了出来,她看着凌雪,看到了自己小时候,自己也是这样被妈妈抱起,坐在她的腿上。也看到了林墨轩的小时候,他总是追着自己问东问西,问自己爱是什么。林墨轩看向凌雪,这么多人可以问,你怎么偏偏问了她啊?“爱,就是喜欢一个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”凌雪眼睛里冒出星星。“哦哦,我知道,就像我喜欢爸爸妈妈一样。”林静雅尴尬的笑着,看了一眼身边的林墨轩。话题被提起,老一辈开始询问起来。“说起来,小雅已经18岁了吧,小雅有找男朋友吗?”外婆夹着菜,在她们那个年代,18岁都有孩子了。“啊?算,算有吧。”林静雅结结巴巴说着。餐桌上的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样子,也包括林墨轩。“静雅,你现在才高叁,马上就要高考了,要以学习为重啊。”“嗯,舅舅,舅妈,我知道。我会把握好的。”林墨轩忍不住笑了,把握,指的是天天脑袋里想着怎么和自己的弟弟干一些色色的事情吗?抬眼看到姐姐盯着自己,收回笑容。
“对了,什么时候带回来给舅舅舅妈瞅瞅,”“对对对。”主位的两个老人家也附和着,他们要看看是谁家的小子把咱家的大美女拐着跑了。林静雅内心吐槽着,见他,他就坐在我旁边啊,你们的碗里还有他夹的菜呢,你们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见过了。林墨轩尴尬的咳了咳,谁知道吧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。舅妈继续八卦着。“对了,小轩呢?”上一辈就很喜欢询问小一辈这些类似的问题,偷偷看了林静雅一眼,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。“我啊,我,我还没有。斯~”餐桌下,姐姐狠狠踹了他一脚,似乎对他的这个回答很不满意。“嗯嗯,你们这个年纪还是要以学业为重。不要搞那些有的没的。”话题转移,外公,外婆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舅舅,舅妈身上,开始询问他们近年来的工作情况。……林墨轩刚从厨房里出来,就看到了林静雅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天空中炸开的烟花,用毛巾擦擦手上未干的水分。走到她身边,靠在护栏上。林静雅感觉到了身边来了人,侧头看了一眼,又眺望向远处的天空。一朵烟花炸开,照亮了半个夜空。“我记得小的时候,我们也是这样看烟花的。”“什么时候?”“在老家的时候。”她顿了一下。远处的烟花已经熄了火,天空重新陷入黑色。客厅暖黄的灯光映射着这小小的阳台,栽种的植物们随着夜风舒展着自己的身体。“轩,我毕业了,去大学了,你会和我一起走吗?”“姐姐是叫我,转学去姐姐大学的城市读高叁吗?”“嗯。舅舅刚刚和我提起来。”林静雅垂下眼帘。“他说,我去了大学以后,他就把你接回外公外婆这里,我没同意,我想问问你的意见。”林墨轩苦笑一下,你都没同意,来问我的意见干嘛?“轩,姐姐知道自己有点自私,想把你绑在自己身边。许多事甚至都没有询问你的想法,就自己做了决定。”林静雅想要上前抱住林墨轩,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。“舅舅如果问你,你就回答他你想跟我好不好。”“姐~”林墨轩轻轻握住林静雅的手,轻轻摩挲着她手心上的软肉,看着她的清澈的眸子摇了摇头。“轩~,你,你不想跟着姐姐走吗?为什么?”林静雅感觉弟弟握着自己的手力度加重了些。“姐,你知道吗?舅舅知道我们的事了。”“什么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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