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唉!你真是……不想理你。」虽然嘴巴上说归说,不过玉清溪还是乖乖地听疏明月的话,仔细替小男孩检查身体。他看着小男孩的身体,或许是因为受伤太重了,所以这小孩身体,几乎与普通人无异,完全看不出曾经有修过仙的痕迹。他用灵力探测,也没搜查出灵根。他猜测有可能这小孩只是个杂院弟子,甚至连修练都还没开始。师兄给他内丹,确实过于可惜。没灵根的弟子要修练,根本难上加难。确认检查都无异状后,玉清溪将小男孩交给自己的大徒弟楚尽日照料,自己则带疏明月回到他的住处落瑛峰暂时养病。玉清溪身为医修,便是时常与药草相处,整个落瑛峰全瀰漫着淡淡的药草味,他小心翼翼的将疏明月放在床上,又帮他盖好了被子,点好安魂香。玉清溪看着疏明月病态的脸色,好好一头飘逸的黑长发,现在却变成满头白发,越想越生气。他真是搞不懂了,那男孩看起来平白无奇,根骨也不好,不是什么修练的苗子,就算救回来,也难成大器,给他半个内丹根本就是浪费。师兄何苦把责任都放在自己身上?就因为没救下真岚门,所以捨命陪君子,也要将自己的内丹给小男孩?玉清溪知道疏明月心怀天下,却不知道他心怀至此。终归还是对疏明月不爱惜自己身体有些怨气。毕竟自己也与师兄相处许久,担心师兄的身体比担心自己的还多。玉清溪摇了摇头,罢了。师兄爱怎折腾就怎么折腾,疏明月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,他劝也是劝不动的。疏明月伤筋动骨一昏迷,就昏迷了三天才醒。「咳、咳、咳……」疏明月睁开眼睛一醒来就觉得身体非常不舒服,少了半颗内丹,这身体也变得羸弱。剖丹比他想像中得还要来得痛苦许多,全身彷彿被马车辗得四分五裂,散架地疼痛。玉清溪正在熬製其他药物。听到远处传来疏明月阵阵的咳嗽声,便将熬好的汤药再次温热。他将汤药放在一旁,有些欣慰地看着疏明月:「师兄,你已经昏迷三天了,总算是醒过来了!」他原本还担心疏明月会继续睡到第四天才醒,幸好今天总算是醒了过来。「嗯……那小孩……咳、咳……」疏明月开口说话,嘴唇有些乾裂。三天没喝水,喉咙乾得疼,像是被人撕过一样,发出的声音又哑又难听。「师兄,停!你先顾好你自己。」玉清溪将熬好的药汤递到他面前,及时阻止疏明月又继续提到那小孩子的事情。疏明月一闻到那味道,瞬间皱起了眉头,这药汤的味道真的有点瘆人。他有些害怕地吞了吞口水,迟迟不肯伸出手接过汤药。
化神境的他早已辟穀多年,很少吃味道这么重的东西,加上修士修练后五感灵敏,这味道苦味冲天,闻到难免受不了。疏明月脖子往后一缩,试探性地看着玉清溪,乾巴巴睁着眼睛小声询问:「这……能……不喝吗?」玉清溪将手中的碗直接拿到他眼前,语气不和善地对着疏明月大吼了一声:「你要是还想活着见那小孩,就给我喝!」「我……我知道了。」疏明月被玉清溪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,像做错事的孩子,乖乖地拿起药汤认真喝,还时不时偷瞄玉清溪的脸色,深怕玉清溪等等又送来一碗药汤。天清门目前最高境界,也就是化神境的疏明月,敢得罪身为门派掌门人的谢秋霄,可不敢得罪身为医修玉清溪。天清门可一直流传着一句话:「半夜听逢闻啼叫,忘把医修供神庙。」说得就是千万别得罪医修玉清溪,否则半夜会听见被医修玉清溪医治时络绎不绝地哀号,听说叫得是惨绝人寰,一个救人的治疗搞得比杀手杀人还可怕。疏明月还记得掌门时常腰酸背痛,又常常不肯听话治疗,玉清溪直接把人打晕扛上落瑛峰,还打下了九十九根药针。一根药针打下去的瞬间,据说可比折断手指还痛,更何况是九十九根药针。他自己的居处需要先经过玉清溪的落瑛峰,每晚当他经过落瑛峰的时候,都能听到掌门如同鬼哭狼嚎般地惨叫。这时候就特别庆幸自己没怎么生病,不用治疗。「你们一个一个都不省心。」玉清溪一脸嫌弃,伸出手指数落着疏明月:「你是,谢秋霄也是,还有那个谁,你带回来的那男孩,我徒弟说他也死活不肯吃药!」「那他现在怎么样了?」疏明月听到了关键字,他带回来的小男孩,药汤喝到一半,马上抬起头来询问。「那男孩还有你的内丹,可死不了。」玉清溪翻了个白眼,瞪着疏明月的脸,恶狠狠地命令道:「还剩下一半,快点给我喝完!」疏明月听到玉清溪这么说,便放了下心,乖乖地把剩馀的药汤都喝完了。喝完的时候,疏明月只觉得喉咙处还残留着那恐怖噁心的味道,忍不住乾呕,咳嗽了起来。玉清溪叹了一口气,有些无奈地看着他:「师兄,你这又是何苦呢,不要把金丹分给那小孩就好了,现在还要遭受这种罪。」人都是自私想着自己怎么样过得最好,就自家师兄活得跟苦行僧一样,还常常揽下一堆破事。「无事。」疏明月摇了摇头,又再度询问:「那小孩现在能走路了吗?」玉清溪收起疏明月喝完的汤药,「师兄,你现在要找他?」「嗯。」疏明月眼神坚定的看着他,「有事找他。」玉清溪眉头深锁,「有什么事这么急?晚点不行吗?你身体还病着呢。」他还打算再去盛一碗汤药给疏明月补补身子。「就现在。」疏明月执拗地看着他,扭着头威胁:「不然明天的药我不喝了。」玉清溪知道自己拗不过师兄,这些也都是他自己宠的,无可奈何地说:「好吧,我现在去叫他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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