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里会不疼。
他们都知道,那个女人是怕九爷心疼。
宋颜默默听着这些话,由最初的不屑到沉默,无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。
她心想,若换成她,也能为师兄做这些。
可是,她真的能吗?
仅仅只是一场绑架,就给她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,何谈在那么凶险的情况下和那些人干一架。
目光看向秦寒玖怀里虚弱的人,明明疼得眉头紧皱,脸色苍白冒出冷汗,愣是没有哼一声。
哼,她也能。
傲娇地偏过头,不想看这扎眼的一幕,转身回自己的房间。
她感觉自己在这里是多余的。
打电话给宋枫:“爸,我想回家。”
“宝贝儿怎么了?是不是小玖欺负你?”
爸爸的安慰、玖园受到的冷落和委屈,两相对比,让她这两天的委屈化成了眼泪,止不住地流。
“真是他欺负你啦?你等着,爸爸打电话教训他去。”
“没有没有,师兄没有欺负我,”宋颜抹干泪,“我就是想爸爸,云城这边一点也不好玩,我要回帝都。”
“好好好,别哭,我立马派人去接你。”没一会儿,宋枫又打电话来,“你容伯伯就在玖园呀,到时候你和他一起回来吧。”
容伯伯,就是秦寒玖请的脑科专家,帝都医药世家容家的当家人,也是容晓的父亲。
此刻,容昀正和容晓相聚,在容晓家吃饭。
旁边还坐着厉承阳和楚年。
“你们几个小子,当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,现在都跑到这云城来,我还以为这云城是什么香饽饽。”
楚年但笑不语,仍旧是一身绛紫色汉服,似乎和这个年代风情格格不入,但她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。
容晓端着饭菜上来,她不仅有一手好医术,更是有超好的厨艺。
“爸,你怎么有空过来?”
容昀一脸慈爱:“秦寒玖请我来看看他老婆,正巧好久没看见你,过来看看,你霍伯父回去很夸赞你。”
聂烟现在已经转回帝都养病,回去后对秦寒玖和容晓满口夸赞。
秦寒玖什么的无所谓,主要是夸的是自己女儿啊。
厉承阳眉头微皱:“伯父,秦安不是外伤吗?怎么会看脑子,难不成打傻了?”
“哦,没什么大事,就是脑电波比正常人高点,秦寒玖担心留下什么后遗症。”
容昀笑道,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。
厉承阳笑了一下,招呼容昀吃菜。
楚年看着厉承阳,眼底闪过一抹精光。
捏着绢帕的手绞着葱白细长的手指,唇角漾开一抹笑。
高深莫测。
离开时,楚年叫住走在前面的厉承阳:“厉影帝,有时间喝杯咖啡吗?”
“请。”
两人选了附近的咖啡馆,楚年一身与众不同的汉服引来很多人回头,宛若从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。
葱白细长的手指握着瓷白的勺子,搅拌着咖啡,声音婉转轻灵,像极了大家闺秀:“秦安这一受伤,剧组的拍摄进度恐怕就要耽搁了,厉影帝不担心吗?”
厉承阳抬眸,笑了:“担心什么?”
“你可是制片人又是男主角。”
“用替身就可以了,总不会让楚小姐亏本。”
厉承阳稳坐,老神在在,对剧组的进度不以为意。
垂眸看着她面前的咖啡,淡淡道:“我倒是比较在意她的伤,楚小姐不担心吗?”
“我当然是担心的,不过,我更好奇是谁,胆子这么大,竟然敢在秦寒玖眼皮底下干出这种事。”
楚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,一双温润的眸子,似乎要将他看透。
厉承阳毫不心虚地直视她:“据消息是本川吧,难道楚小姐怀疑我?”
厉承阳是影帝,演技一流,怎么可能两下就看出来,楚年收回目光,浅笑:“怎么会怀疑你呢,毕竟厉影帝对秦安的心思,很明显呢,定是舍不得伤她的。”
将手里的勺子松开,缓缓起身:“不过啊,你那个好哥哥,可就不一定了啊,厉影帝如果动作不快点的话,恐怕就要给哥哥收尸了。”
厉承阳神色微紧,随即若无其事地看向楚年:“我真好奇,楚小姐到底是哪方阵营的人。”
楚年轻笑一声,莲步轻移,衣袂飘飘离开。
厉承阳看着她飘逸的背影,脸色瞬间阴沉下来。
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握成拳头。
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,竟然来了云城。
还瞒着他对付秦安,真是愚蠢!
若秦安是那么好拿捏,他现在早就得手了。
厉承阳拿出手机给聂柒打电话。
“表弟,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?”
“你对秦安动的手?”
对面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:“你知道了啊?”
厉承阳哼了哼:“你知不知道这样做,被秦寒玖抓到,你会是什么下场吗?秦安要真是那么好对付,你以为还轮得到你?”
楚年那边早就盯上秦安,就是因为秦安不好拿捏,才一直按兵不动。
“这有什么,就算秦寒玖知道是我做的,能奈我何。”聂柒有恃无恐,“是你太没用,美男计都用不成功。”
“行了,你赶紧回帝都藏起来,我有办法对付秦寒玖。”
墨爷掉马了
“推到月底,现在没空。”低沉不掩疲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秦安睁开眼,看到秦寒玖弯腰拧着帕子,一边吩咐金易什么事。
“爷,这是手术啊,不能推。”
金易心里苦,哪有手术是说推就推的,又不是旅游。
“那就换个人,别来打扰我。”
秦寒玖冷声,“仁医那么多人是吃干饭的吗?这么点小手术都要我做,若是我不做医生,这些人是不是得等死?”
金易点头,转身去安排。
他也觉得最近那个黎院长有点膨胀了。
三天两头给九爷安排手术。
秦寒玖转身,看到秦安醒来,关切地凑过来:“老婆,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想不想上厕所?”
温柔贴心的模样,跟刚才那个呵斥人的男人截然不同。
转变得这么快,要不是熟悉,都以为精分了。
听到他的问题,脸色微红,不自在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她的确是被憋醒的。
可是,让这么尊贵的他来伺候自己上厕所,还真是……有些违和。
“可以让林嫂来帮忙的。”
秦寒玖将点滴关掉,将她抱起来往浴室走。
膝盖上还打着石膏,哪怕他已经很小心,还是扯到身上的伤,疼得龇牙咧嘴,这个时候,害羞和难为情算得了什么。
她差点就哭着求着不上厕所了。
真特么的痛。
等上完厕所,躺回床上,觉得自己好像从刀山上走一趟一般。
“忍一忍,等身体好就不痛了。”
秦寒玖抚平她的眉头,拿起帕子给秦安擦身体。
“天道好轮回,苍天饶过谁啊,”秦安笑道,“上次你让我给你擦汗,今天轮到你了。”
“伺候老婆,心甘情愿。”秦寒玖俯身亲了亲她的鼻头,脸颊蹭了蹭她的脸,“安安老婆,你要赶快好起来啊。”
声音不掩委屈。
像只依赖她的大狗狗。
秦安心疼:“嗯,很快就好了,都是皮肉伤。”
狗屁的皮肉伤。
腿真的断了。
伤筋动骨一百天,哪有那么容易。
“你以前总是嚷嚷着打断我的腿,担心我跑,你看现在,我想跑都跑不了,你应该开心才对。”
秦寒玖:“……”一本正经地点头,似乎是这样。
摸着厚重的石膏,苦恼道:“可是你也盘不了我的腰。”
秦安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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