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寒玖冷睨她一眼:“你是医生看不出来吗?”
简直糟透了!
他学医学成这么多年,第一次遇到这么糟糕的手术,真不知道之前黎院长那老头说百分之五的成功率是谁给他的勇气。
“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三,你去让家属过来。”
霍尧渊四十多岁,保养得好,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,和明野不同,霍尧渊更加锋芒毕露、冷硬铁血一些,一看便知道是为杀伐果断的主。
“霍叔叔,这位就是九爷。”
霍尧渊伸出手,奈何秦寒玖低头,一手拿着笔和纸,电脑上亮着的是病人聂烟的胸腔ct图,计算着做手术的方案和细节。
霍尧渊脸色微沉,不悦地收回手。
容晓连忙圆场:“霍叔叔,九爷正在研究阿姨的手术治疗方案,你别介意。”
秦寒玖一连扔掉几张方案图纸,难度越大,他的专注力和耐心越好,丝毫不顾旁边还有人,走到隔壁房间,拿着手术刀和人体仿真模型开始研究。
霍尧渊沉默地跟在他身后。
‘上帝之手’在世界流传,短短两三年能得到这样的成就,再加上先前秦寒玖的拒绝,让他对他的印象非常不好。
认为他持才傲物、狂妄自大,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?
“霍先生,病人情况不好,手术难度很大,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三,希望你考虑清楚。”
秦寒玖说完,让容晓给他分析风险和打预防针,自己则打了几个电话出去。
霍尧渊递了一支烟过去:“希望‘上帝之手’不会让我失望。”
一句话,秦寒玖停下打电话的动作,墨眸无温,冷冷地看着他。
伸出那双宛若艺术品的手,声音冷冽:“它和霍先生的手也并无差别。”
“如果不能接受手术失败的代价,就没必要做手术了,拉回家吧。”
说完,不理会他,吩咐容晓将手术推迟到八点半。
“手术越早越好,推迟只怕对病人的情况很不利。”
霍尧渊同样不同意。
“还有两样药没到。”
病人过敏史和凝血性功能低下,才是手术真正难的地方,没有解决这两样东西,成功率基本为零。
“霍叔叔,你应该相信九爷。”
霍尧渊目光沉沉:“秦先生,我不能失去我太太,她是我的命。”
绑架厉承阳
手术室门上红色的大灯亮着,充斥着不详的预兆。
手术台上灯光照在手术台上,灼灼白光,不刺眼,亮如白昼。
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味道,几个医生和护士,身上穿着浅绿色的大褂,连周围的墙也是浅绿色。
其中一道身影显得特别高大,口罩遮住他大半边脸,露出一双寒潭似的双眸。
秦寒玖眯眼看着充斥着鲜血的伤口,微微偏头瞥了一眼旁边的墙,缓解视觉疲劳。
站在旁边的医生瞥了一眼旁边的仪器,脸色大变:“不好,病人心率加快。”
“病人凝血功能丧失,有大出血征兆。”
“病人大出血。”
“病人心电图功率极速下降,生命体征快速流逝。”
副手医生的声音越来越急切,甚至带上恐慌,让整个手术室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,像几根绷紧的弦,随时会断。
“秦医生,生命体征降到三十了。”
“二十”
“十五……”
“闭嘴!”就在所有人脑海中那根弦快要崩断时,凛冽如冰的声音骤然出声,让他们精神得以短暂舒缓。
看着他镇定自若的眼眸,众人不由得看向旁边的仪器,眉心狠狠蹙起。
这本就是一个没有希望的手术。
秦寒玖眸子平静,向后伸出手:“3号加长柄11刀片。”
托盘递到他面前,秦寒玖快速拿起来正准备切开心动脉,指尖一顿,眉眼染上冰霜,赫然回头看向助理:“换人。”
手指翻动,两秒不到,托盘里已经扔下刚拆下来的刀柄,拿起旁边的刀柄装上。
助理一看,脸色难看。
她刚刚竟然装了4号加长刀柄递给他。
另一名年长的护士拍拍她的肩膀,代替她的位置。
秦寒玖拿出准备好的药剂注射进病人颈动脉中,看得旁边的医生心惊胆战。
这个位置不能随便注射呀。
有人惊呼:“生命体征停止下降了!”
所有人惊讶地看向他放在旁边的银色密码箱。
那是进手术室最后一刻送进来的,除了秦寒玖,没人知道有什么用。
——
一盆冷水浇在脸上,厉承阳一个激灵,顿时清醒过来,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秦安,轻笑了一声。
也不知道在笑什么。
环视一圈,应该是哪个酒店,衣衫有些凌乱,被仔仔细细搜过身。
“安安,这就是你说的私奔?”身体放松靠在墙上,一点也没有作为俘虏的自觉,真像在偷情一般,“如果你想和我春宵一度,是不是应该先给我解开?”
旁边的卞烽一拳揍在他脸上,语气凶巴巴:“嘴巴放干净点。”
当着他的面调戏九爷的女人,当他死的吗?
厉承阳挣扎两下,身上的绳子更紧,看向面不改色的秦安,心底不是滋味。
这一拳如果打在秦寒玖身上,恐怕她早就提刀砍人了。
“你就不心疼?”
秦安翘着二郎腿,喝了一口红酒,一脸无所谓:“我觉得他说得没错。”
然后一脸歉意:“这么对厉导师,我也是逼不得已,还请你见谅。”
去他娘的逼不得已!
谎话连篇。
上前两步,随意抽了两张纸巾漫不经心擦着他脸上的水渍,神情认真,搞得泼他水的人不是她一般。
厉承阳冷着脸。
“厉导师,其实我们之间没必要闹得这么僵,本来可以做朋友,非要走到这一步,何必呢。”
“谁告诉你我要和你做朋友?”厉承阳讥讽地看着她,“我不缺朋友。”
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的眼睛,溢出浓烈的渴望和深情,毫不掩饰。
四目相对,眼中都是彼此的倒影。
厉承阳看到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里,自己炽热的感情,强得超乎他的预料,微微心惊。
曾几何时,他对这个女人的渴望竟然这么深?
他以为,不过是一时好奇,不过是得不到才骚动。
最让他心惊的却是,那双和自己截然相反、毫无波动的黑眸,浓稠如墨,无波无浪,遗然独立,丝毫不为他所动。
垂着眸子,自嘲一声:“你还真是无情啊。”
“谢谢夸奖。”
“……”
明明都要情伤死了,谁还有心情夸奖你。
秦安将他扶起来,旁边两保镖一左一右架到沙发上,替他解开绳子。
“厉导师,只要你说出你们的计谋,我就放你走,如何?”
厉承阳揉揉被勒痛的手腕:“你早就想绑我了吧?”
秦安默。
“现在几点?”
“凌晨三点。”
她睡不着,担心秦寒玖,就想提前审他。
厉承阳扯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三点啊,大半夜和我开房,就不怕秦寒玖误会?明天新闻头条估计又是咱们两,真期待啊!”
卞烽捏着拳头咯吱响,还想闹绯闻?
做梦!
“哦,我忘了,秦寒玖现在在做手术,开始几个小时了吧,唉~‘上帝之手’,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。”
厉承阳唉声叹气,字里行间全是惋惜,眼角余光中,女人骤然靠近,攥着他的衣领质问:“你什么意思?”
和之前的冷漠不同,盛满焦急、担忧和迫切。
不是无情,只是对他无情。
“厉承阳,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秦安摇着他的肩膀,“你又想什么花招来对付他?卑鄙无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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