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厉导师夸奖。”
秦安歪头,笑得格外灿烂。
如黑曜石般洗过的眸子深处,却没有一丝暖意。
上次两人闹绯闻,在公开后,一是被秦寒玖订婚的热度压下去,另一则是秦寒玖压了。
何况她也让王墨封了好多号,才没有闹得很开。
但王墨却告诉她,最开始发布这个绯闻的是一家二流的媒体,而媒体收到的匿名爆料,追踪下来,发现来自厉承阳的经纪人。
也就是说,这个绯闻,是厉承阳自己爆料出去的。
她还以为媒体怎么会这么好心,绯闻出来没骂她潜规则,反而将他们两吹捧成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什么情深似海、为爱回国,全特么胡扯。
都是他在背后操纵。
如今想来,初遇时自己的直觉没有错。
不是她的错觉,这一切根本就是设计好的。
只是,像厉承阳这种事业有成的男人,接近她到底图什么?
总不至于和穆婉婉一样贪图她秦家在云城的地位和财力。
至于美色,别扯了!
唯一可图的,还是秦寒玖吧。
至今为止她还没有查出来秦寒玖的真实身份,更不知道前世要害他的人到底来自哪一方势力。
而帝都那边的人也还没有传来确切的消息。
秦安和元霜聊过后就去换戏服,原本刚合身的戏服,如今穿在她身上却有点松了。
不过问题并不大,腰带紧一些就好。
却更显身段玲珑婀娜,腰肢纤细。
然而拍摄却不顺利,和厉承阳的对手戏,一直ng。
梁导气得心肝肺乱颤:“厉影帝,我给你跪下成不成,麻烦你好好演,你看向她的时候应该是厌恶,而不是深情款款,你已经有女主了,懂?”
“要谈情说爱麻烦你下场来谈,别以为自己是影帝就能耗费大家的时间。”
“当演员就拿出自己的敬业态度来,别以为自己有个咖位我就不敢骂你。”我已经忍你很久了!
厉承阳笑得温和:“好的导演,我会注意。”
“导演,”秦安开口,“既然正主不行,就让替身上吧,反正这场戏这么危险,厉先生腿伤又没好完全。”
“我可以演。”厉承阳咬牙,他的确是故意ng,只是没想到秦安比导演还狠,不但不理解他,还让替身上。
“梁导,用替身吧,要是男主角再受伤,总不能再拖一个月。”
“行,就用替身。”梁导一锤定音,不理会厉承阳凌厉的目光。
让人将厉承阳半拖半劝地从台上拉下来。
旁边围观的人咋舌。
秦安以前可是很尊重厉承阳这个导师,如今却让替身和她搭戏。
究竟是翅膀硬了忘恩负义,还是上次绯闻的事情惹恼了她?
那些亲密的照片可是事实,虽然现在已经搜不到,但好些人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。
难道是攀上了更高的枝头?
替身可比厉承阳敬业多了,两三场戏,很快就搞定了。
从更衣间出来,厉承阳正靠在化妆镜旁边,双手环胸,头低垂着,一副失落的样子。
“安安,上次绯闻的事我一直想跟你解释。”
秦安面无表情:“解释什么?”
“对不起,连累了你。”说完,低下不可一世的头颅。
“不过,我是真心喜欢你,秦寒玖都已经要娶别的女人,他不会跟你在一起,你考虑考虑我。”
那副样子,真像一个爱而不得,甘心当备胎的可怜男人。
秦安一个字都不信。
“厉先生,你说你是真心喜欢我?你喜欢我什么呢?”
“很多。”
秦安勾唇,昳丽的脸庞迎着光:“比如说呢?”
厉承阳沉默,他大可以信口胡诌很多优点,比如漂亮、可爱、身材好、像棉花糖一样甜。
可是话到嘴边,却怎么也开不了口。
喜欢没有理由,感觉来得莫名其妙。
真要数出个一二三,似乎哪一个都不足以描述她在他心底的美好。
瞧着她脸上越来越明显的讥诮笑容,只觉得心里似乎燃起一股火。
想要将她按在墙上,狠狠吻她,将她脸上的嘲讽撕碎。
他向来是想到就做的人,意动人也动。
“嘶~你……”厉承阳捂着小腹,眉头皱在一起。
身为男人,最重要最脆弱的地方疼得不行,额头上冒冷汗。
秦安缓缓收回脚,眼角带笑:“抱歉,没控制好力道。”
看都不看蹲在地上叫疼的厉承阳,打开门,和外面一堆人撞上。
“咳咳,安安下班了啊。”
“我只是路过,马上就走。”说着走,却踮脚伸长了脖子可劲朝里面看。
一群八卦的女人!
秦安冷笑,双手环胸:“那还不赶紧走?”
“马上就走。”顿时拥堵在门口的人群散去,露出被挤到角落的夏至。
“八卦的力量太可怕了。”夏至无奈地摊手,她过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堆满人了。
回到酒店,夏至坐在沙发上密切关注网上的新闻,生怕今天再闹出什么绯闻。
而秦安拿着手机不断在打电话,夏至也不知道她打给谁。
只能隔着窗户,看到她眉头紧皱,脸上布满阴云。
连带着她的心情也仿佛到了下雨天。
“行,我知道了,你尽快查到他的底细,有什么情况直接联系我,”秦安低声,“对,注意保护好自己。”
挂断电话,秦安又拨出下一通:“那个人还没查到吗?”
不知对方说了什么,秦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。
抓着手机的指尖越来越紧。
紧咬着下唇,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口。
撬了秦家的铁门
再开口,声音涩得厉害,带着哭音:“我知道了。”
手机从指尖滑落,落在地上砸得很响。
身体慢慢滑落,瘫坐在地上,再也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。
她从来没有想过,那个在这间酒店,想要用枕头捂死自己的人,竟然会是秦华指使。
他是她的爷爷啊,亲生爷爷。
怎么能够想要害死她呢。
难过铺天盖地而来,令她窒息。
哭了好一会儿,秦安抹掉眼泪,走进浴室用冷水洗脸。
冰冷的水泼在脸上,花了她妆容。
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珠子,不知是水还是泪做的。
秦安双手撑在瓷白的洗手池上,看着镜子里那个软糯甜腻的姑娘,眼底渐渐爬上凌厉和墨一般的冰冷。
就像是甜甜软软的棉花糖,突然之间被加了玻璃渣,凌厉又危险。
面无表情地伸手用水将镜子抹花,里面的人也跟着变得模糊,秦安扯过旁边干净的帕子擦干水,走了出去。
坐到梳妆镜旁,开始认真化妆。
然后坐车去秦家。
以往和秦寒玖一起回来,全家人迎接,如今她独自回来,外面的铁门都没人给她打开。
秦安下车,站在铁门前看着院子里扫地的佣人。
佣人只是看了一眼,装作没看见继续扫地。
“大小姐,老爷吩咐了如果你回来,不让给你开门。”管家一脸为难。
秦安眸子一沉,转身上车掉头就走。
管家叹口气,回到客厅。
客厅里很热闹,左倾双今天过来看望秦华,三言两语将秦华哄得心花怒放。
“她走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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