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伯站在一旁,不时地看一眼手表,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,手里捧着一沓文件。
周围人都在小声讨论,距离有些远,许向阳并不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。
唐榛倚在一旁,打开自己的手机,将某个信息页面对着许向阳。
上面赫然是他刚刚昏迷着被捆绑的照片,照片下还附了一句话:他在唐家。
而收件人正是唐易。
“唐家在等他,今天这个事情,唐易必须在场。本来不想闹得这么大,可他不来唐家,我只能想其他办法。还是被我猜中了,有你做诱饵,他不可能不来。”
唐榛轻轻笑了笑,语气里掩藏不住那种尽在掌控的优越感。
许向阳闻言,怒火中烧。
他虽然不知道唐家究竟为了什么事需要唐易出面,但这种被人当做诱饵,还要易哥迫不得已来唐家的卑鄙做法,属实让人恼火。
他想挣扎,奈何现在受制于人,他被唐榛死死压在窗边,嘴巴也被牢牢封住,揍不了又骂不了,憋屈死了。
无奈,他只能恨恨用目光盯着唐榛,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了拳。
唐榛全然不在意,他微微俯身,凑在许向阳耳边。
“唐国章生前立了遗嘱,关于他手里那些不动产、唐氏集团的股权分配,都需要进行明确。唐国章也分给了唐易,是不是没想到?我也挺意外的。”
许向阳目光微怔,这确实让他没有想到。
“那天之后,唐易有没有跟你说过唐家?这样吧,在好戏开场之前,我先讲个故事给你听。”
许向阳人呢?我先要见他。(一更)
“从很小的时候起,我就经常从我母亲口中听到两个名字,如果她跟唐国章吵架,那这两个名字就会出现得特别频繁。”
“那时候我特别不理解,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能为了两个不存在的人吵成那样,又好笑又无聊。”
唐榛垂眸看着底下的那一众人,说得轻描淡写,语气里夹杂着嘲讽,仿佛置身事外一样的看客。
“过了几年,我终于见到了这两个人。我隔着那落地窗往下看,看到那个女人带着唐易来见唐国章,突然就明白他们吵架的理由了。”
“我当时就在想,喔~原来就是这个女人啊,唐国章喜欢的类型也不怎么样啊。”
“7岁那年,唐易带着吉他来见唐国章的那晚,我就在大厅里。我看着他在外面等了很久,我觉得他真活该。”
“可唐国章回来了,他站在外面听完了一整首歌,他就那么一直看着唐易,很专注的样子。”
那是唐榛第一次觉得,有什么东西被偷走了。
“那一晚,他们两个人爆发了最长久的一次争吵,我睡不着,门被摔得很响。我听到她在哭,而唐国章总是护着那两个人,我觉得他挺无能的。”
“既然那么喜欢那个女人,当初为什么还要巴结魏家,说到底,就是他没本事。”
“不过后来,他们就不吵架了。挺稀奇的,我以为总归会好起来的。”
“直到有一天我放学回家,我在那张主卧的大床上,看到了我母亲与一个陌生的男人纠缠在一起。”
“唐国章处理得特别冷静,我甚至挺佩服他的。他没有发火,没有摔门,他只是找我母亲谈了一次话,后来我母亲就不见了。”
“唐国章说,我母亲跟人跑了,嘴里都是怪罪她的话。那时候我看着他虚伪的脸,特别想问他一句,不是你让他们跑的吗?”
“不过也都无所谓了,反正他们无论做什么,都没有顾及过我。”
唐榛不在意地摇了摇头,原先深邃的目光转而落到许向阳脸上。
“你猜猜,我第一次看到唐易的时候,看他顶着那张跟我有几分相似的脸,是什么感觉?”
唐榛等了片刻,意识到许向阳说不出话,他笑了笑,从兜里掏出一柄折叠小刀,锋利的刀刃弹了出来。
冰凉的铁具贴上许向阳的脸颊,继而缓缓向下,路过嘴唇、下颚。
最后停留在他脖颈处突突跳动着的动脉上,锐利的刀刃游移在四周,一下轻一下重。
许向阳并不做声,只是呼吸急促了很多。
他低垂着眼眸,眼底藏着些许恐惧,好在眼帘遮挡住了,没有让唐榛发现。
唐榛似乎也不在意许向阳的反应,语气阴森万分,自顾自说着。
“我想划花他的那张脸,也许这样,我就是独一无二的了。不过,后来我不在意唐国章了,但我依旧厌恶他。”
“唐国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,总是会喊他的名字,也会喊那个女人的名字,真可怜,到最后都没能见上唐易一面。”
“只是我没想到,唐易毁了我的家,毁了我的一切,到最后他还要来抢我的东西。”
“我得不到,他也别想得到。我不安稳,他也别想安稳。你知道唐家人有多厌恶他吗?你猜猜,今天他来这里,那些人会怎么看他,怎么说他?”
唐榛的目光里充满了憎恶,整个人的气场阴沉狠戾,握着小刀的手不自觉用力到发颤。
如果不是许向阳及时向后仰头避开,这时候锋利的刀刃一定会刺破皮肤,流出血液。
许向阳心下暗惊,瞧着唐榛此时此刻的森冷模样,逐渐意识到不对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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