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兰暗暗翻个白眼:“我不。给人当后娘哪儿是那么容易的,累死累活也许人家还说你别有所图。”
大哥白她一眼:“你还挑挑拣拣,你以为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呢?”
姐夫也说:“过门你再生,那俩不跟你亲你就别多管,尽到责任就好。总归你还年轻,自己的孩子总靠得住吧。”
姐姐也劝:“你就听我们一回,爹娘不在了,我们就是你最亲的人,我们还能害你不成。”
大哥加重语气:“赶快嫁人是正经。不然你这么一个人在窝棚住着,万一遇到那歹人,你一个单身女人可怎么好。”
姐夫和姐姐齐齐点头,讲话异口同声。“赶快嫁人,你这么一个人窝在这儿不是个事儿。”
在这六十年代,她也没什么单身主义的想法。可嫁人,那得慎重。点头答应姐姐明天相亲,至于成不成她得去了好好瞧瞧。
看她点头了,哥哥姐姐才算放心。既然她还有的吃,闻着味应该吃的还挺好,大家也就暂时放心。临走大哥瞅了一眼四周,嘱咐她做事当心。
“遇到啥事儿了就去找我们。”
“好,知道了。”
姐姐也嘱咐:“晚上把门顶结实。”
跟她说定了相亲的事儿,晚上无话。翌日一大早各小队开始敲钟,说是今儿正式动镰割麦子。夏收是很重要的事儿,她到小队里领了镰刀下地干活。
她平时手快,被队长安排做一行人打头。一上午就休息了十分钟,下工时胳膊没事儿,可腿一直蹲着已经开始酸痛。
“兰、让你慢点慢点,你看你腿疼了吧。”跟她同一排,对她那速度有些怨念。
“我都没多快,没看队长看了我好几回嘛。”
“哎呀,我这老胳膊老腿不中用了。”
女人五十多岁,早些年男人生病去世,如今跟仨儿子一起生活。大儿子已经年过三十,仨儿子仨光棍,她来上工纯粹是想给儿子扒拉个媳妇。
“兰儿、你这也从婆家出来了,下一步打算怎么走?”
“没想好。”
“别这么糊涂着啊,趁年轻赶快找个下家。你看我家大小子咋样,”说着女人指指走在前头不远的儿子:“我儿子不是我夸,那干活一把一的好手,一年工分不少挣。”
一米六出头的个子,瘦的跟个猴一样。挑担子的活儿都干不长,你咋好意思说他能干的。而且都一个大队一个小队的,谁不知道谁啊。你那大儿子讲话跟锄地一样,一下子就能把话堵死。谁跟他过日子还不得被气个好歹。反正她平时是不跟他讲话的。
“老大看不上,我家二小子也行啊,或者老三、你挑一个。”
“婶子,我真不急。”
一句话推拒所有,她加快脚步将人甩在后头。女人在路上伸着手想拉,却是颓废的放弃,因为洛兰那窈窕的身姿早已消失在拐弯处。
“娘、咋样?”老大放慢脚步等她过来开口问。
“别急。”
“还不急,我都三十了。再娶不过可就得打光棍一辈子。”
老太抬手给了他一下,“那你怨谁呢?自己连个女人心都拢不住,哥仨全是棒槌。老娘怎么这么命苦,生你们仨不开窍的东西。”
今儿这么一遭,洛兰深知她如今再次流入了婚恋市场,已经成了某些人群的目标。丧夫、年轻、能干、长的还俊,盯上的肯定会越来越多。
不结婚是不行的,不堪其扰。那么就接受相亲吧。死鬼已经死了,没必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。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下,那她多亏。
午饭回家做的干饭,剩了一点儿晚上熬粥喝。心里想着下午上工,午休小憩一阵就听到了钟声。下午时依旧跟原先的人一队,老太太跟在她身边,有空就跟她推销自己家那仨。
“我家老二下工回去做的饭。不是我说,哪儿能找到我家小子这么好的男人。地里活儿一把手,回家洗衣做饭也都不落下。”
洛兰只当自己耳聋了,压根不搭腔。她家那仨歪瓜裂枣,也就在她这个亲妈这里有滤镜。老大那嘴能呛死人,老二反应迟钝傻乎乎的,走路都贴着墙根,看到人不会正常交流。老三小时候烫伤了脸,一道大疤瘌看着就吓人。
手上动作加快,下午下工时她去找了小队长。“明儿别把我跟许婆子分一起行不?”
“咋,她磨你给她当儿媳妇?”
她无声叹息,队长哈哈大笑。“行,明儿我把你跟她分开。”
晚上回家利索的做了饭,洗漱后想着出去溜达一圈,看有没有什么瓜。系统那方便面实在是太好吃了,一次就彻底将她俘获。为了方便面,晚睡一会儿不算什么。
从这边出去,沿东南方向就是大队最大的打谷场。这地方一般都是八卦聚集地,白天不能公之于众的事儿,都会选这里互诉衷肠。
村里没有通电,麦子靠牲口拉着碾子碾。一天的时间这里已经堆了许多麦子,一盏昏黄的马灯孤零零的挂在杆子上。
夜色静谧,她脚步放的很轻。深呼吸一口,想着绕一圈回家。就在这样的时候,耳边传来了人语。
“你家那个前儿媳,你有没有什么法子把她拿住?”
“谁,洛兰?”是她前公公,王家老汉的声音。“那媳妇性子可烈,原先在我家做儿媳我家老太婆都拿不住,如今咋可能拿住?你想干啥,让她给你做儿媳。你以前不是说要娶个好拿捏的嘛,她可不是软柿子。”
“哎,我也是没法子。仨小子到如今一个媳妇都没有,我这都急眼了。管她啥性子呢,又俊又能干,虽然二婚可也不亏。”
“这事儿有些难办。哎,今晚上我守夜,你留下陪我?”
“老不正经的,多大岁数了,人老心不老。”
“装啥啊装,又不是一天两天了。我家那母老虎我都能降服,这小媳妇我给你出个主意,保管成。”
“啥主意?”
洛兰站在角落一动不动,系统已经疯狂叫嚣。大瓜啊大瓜,这王家老汉居然跟许老婆有一腿。而且看这样子,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。
洛兰竖着耳朵,可依旧没听到那俩的悄悄话。王老头那声音,肯定没憋好屁。她咬着唇,跟系统暗中交流。
洛兰:能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吗?
系统:来硬的。
洛兰:什么硬的?
系统:宿主,这个可要扣积分的。
洛兰:你扣死得了。我就这么几个积分你还惦记着扣,那我以后干脆不看热闹了。咱们一拍两散。
系统:别啊,别啊。它已经跟她绑定,必须依靠她才能升级。行,我告诉你,不扣积分。
洛兰:到底是什么,你利索点儿说。
系统:让许老婆的仨儿子一起出马,老大霸王硬上弓。许老婆带人去围观,让这事儿公之于众。你不嫁也得嫁。
洛兰:畜生。
洛兰低低说出了两字结论,开始琢磨这事儿怎么反击。系统兴奋的好像要过年,这瓜看来不小,对它的目的也许有帮助。
许老婆和王老汉有一腿,王老汉家老婆子一天天的就想着怎么欺负儿媳妇。她暗自一笑,翌日上工时跟王家小儿媳在一起干活。休息喝水的时候,凑近她小声耳语。
“想不想看你婆婆气的冒烟?”
“怎么气?”
如此这般交代一番,小媳妇闪着星星眼不住点头。两人碰了头说了下事情,下午下工时她脚步飞快,赶着回家做准备。
洗漱,换衣,人心情兴奋下居然一点儿不饿。正收拾好准备出发,迎面碰到她大哥。大哥转着一口水缸,水缸外型光滑无箍,看来是口好缸。
“这是去哪儿?”
她不答反问:“你哪儿来的缸?”
“家里多余的,给你盛东西用。”
“大嫂让给我的?”一家家都过的紧吧,别因为一口缸让你们夫妻闹矛盾。
“是,你大嫂让给你的。”
“哦,那放里头吧。挨着箱子放。”
打开窝棚门,大哥将这能盛放三桶水的缸给她转进了里头。挨着箱子放,不平的地方去外头弄了些土来垫。
试了试稳稳当当的,他起身拍拍手。“你这下工了不做饭,收拾这么利索去哪儿?你姐不是说等收了麦子再相亲吗,改时间了?”
“不是,我有其他事儿。”
“你能有啥事儿?”大哥对于她一个单身女人过日子,还是比较操心。“你自己过日子,别招七碾八的。闲事少管,热闹少看,弄不好引火烧身。”
大哥这处世哲学依旧是老一套,她默默的也不多说什么。独善其身是一种态度,可他忘了还有主动出击,好过被动挨打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。
“你晚上吃什么?”大哥担心她是不是没了口粮。能从婆家带出一部分已经非常厉害,他妹子若是那软弱只会哭的,他此时才是愁的头疼。还是自己没能耐,想多做些却是实在无力。但再怎么着,稀糊糊也不能真的让她没得喝。
“糊糊。”
“还有口粮?”
“还有,大哥你别担心,我粮食够吃。”
“没了要吭声。大哥住的憋屈,你又不愿跟我们两口子一个炕。但有大哥一口吃的,总不会让你饿着肚子。”
“好,知道了。”
看她拿出了杂粮面粉,大哥放心的转身出去回家。总算糊弄走了,她着急的烧火做饭。一切的结果都得等晚饭后才会进行,去早了也没用。
一个人一碗糊糊,切了一点儿姐姐给带来的芥菜疙瘩。晚上一般都是这么对付一口,所以这时代胖人非常稀少。大家认为人胖有福,说明家里宽裕。
吃了饭手脚麻利的洗锅收拾好,出去的时候将窝棚锁好。看着时间差不多,她再次转到了昨儿个打谷场那好几垛麦子旁。
打谷场依旧只挂了一盏马灯,昏暗的只能看到周围一点儿大地方。今晚还是王老汉守夜,她没听到说话声,暗自躲在了一个昏暗的角落。藏身与麦草垛里,有人来也发现不了。
“哎,今儿咋这么晚?”王老汉的声音传来,她用麦草垛遮挡着往外瞧。果然还是他俩,身旁的许老婆子还换了件儿干净衣裳。
“我是女人,得把家里那仨喂饱。你以为都跟你家老婆子那么好命,年轻轻的就娶了儿媳妇进门,多少年没再下过厨房了吧。”
“你也赶快给你家小子说一个,等儿媳进门你就清闲了。”
许老婆今年虚岁还差一岁才五十,比王老婆年轻许多。不过她早年守寡,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,没哪个男人敢接这担。
这些年都说她挺能耐,四个儿子养大了仨,当然也传过她的风言风语。以前洛兰从没多注意过,没想到王老汉跟她这关系这么近。看两人说话的熟稔程度,不是一天两天的情分。
王家老婆那么厉害,没想到自己老汉会在外头偷腥吧。她儿子在外偷腥,她还说什么这才是男人,男人就是花心。这回自己老汉也偷腥许多年,看她还能不能说出轻巧话来。
“哎,没个老汉老了我也没靠,以后不知道会不会被儿媳妇欺负。”
“你别急啊,等我家那死老婆子一蹬腿,我立马迎娶你过门。”
“屁话。这些年就拿这搪塞我,如今还骗我呢。”
“没骗你。我那死老婆子我早不想要了、”
“你干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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