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帝看着他凝聚起来的戾气,拧起眉头,拿出第二套话术。
“你见过了,她身上的那道封印。”
受伤止不住的血,久不能愈合的伤口……
狐狸在戾气包裹里眸子清亮了些,鬼帝勾勾唇角,接着放出筹码,“只有我能救她,有且只有我。”
池子时早控制不住戾气了,挥拳就冲鬼帝袭去。
鬼帝并不意外,在拳头近身的那刻消失在黑暗里,又出现在了他背后。
功力未恢复如从前,心里的执念又像利爪一样扣住他的心脏,不断收缩掐住,让他头疼欲裂。
池子时咬牙切齿地问:“天命阎罗是你们的一场骗局,为了让她自愿赴死?”
“是,也不是。”
鬼帝盘着柱杖的水晶顶,声音突然缓和下来。
他没有其他办法了,只能如此自私的,擅自做主,隐瞒所有的真相。
“这是她的命,命数如此。她的父兄都因她而死,她生来就是要为三界奉献生命的。”
命?
池子时的眸子一下收缩,记忆里那个小姑娘满身阴郁,摇着扇面问他。
[小狐狸,人生来就该背负使命吗]
该吗?
是谁规定了这使命,让一个小姑娘背负这样沉重的命运。
“我不信命。”
鬼帝嗤笑一声,没拆穿他。
若他不曾信过,他也就不会被操控着成为仙界的一把利刃,指哪打哪,成为万人称颂的战神了。
纵使他逃避了反抗了,可最后还不是心软的为了三界安定答应劝阎罗回地府。
“战神不妨和我下个赌。”
“就赌……她到底能不能成功考上。”
……
姜晚回来的很晚,只有走道里的接地灯亮着,客厅的沙发塌陷下去,窝着只狐狸。
狐狸尾巴将身子圈围起来,月光下格外弱小无助,姜晚站着看得有些出神。
当你忙碌一天回到家,原本漆黑无光的屋子,如今却有人给你留了灯,有一个人会关心你多晚到家,是不是安全回来了,有没有遇上什么不高兴的事,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经历……
这样的日子,真好啊,像家,有温度的地方。
她将毯子抖开,给狐狸盖上。
池子时慢腾腾地睁开眼,眼底还有未散尽的戾气,看见姜晚时下意识别开脸。
“在等我?”姜晚给他掖好毯子,直起身子,揉捏着酸疼的肩膀,就要回房。
池子时变回人形坐起来,眼底的戾气已经被水雾掩盖掉了,手指拉扯她的衣角,哑着声音应她。
“鬼帝他……”
[若你真有本事,我可以放她自由。]
池子时定下神,拉着她上下打量,确定没有受伤才松口气。
“我没事。鬼域波动跑出来几只难搞的鬼,鬼帝不在,城隍请我过去帮个忙。”
姜晚坐到他边上,安抚似地拍着他的肩,简明扼要的总结城隍所求何事。
想到他才从鬼街出来,怕他心有余悸,索性抹去刚才那场鬼逃她追,单方面碾压的打斗的细节。
客厅里的书差不多都已经撤掉了,雀妖也在笔试前告了辞,写满时间历表的大屏幕也换上了纯色背景,整个屋子空空的,像做了场热热闹闹的梦,现在梦要散场了。
她突然有些舍不得。
“还有两天就出成绩了。”
池子时坚定地握着她的手,温热的体温给她带去鼓舞:“能考上的,一定。”
“如果我考上了,有什么奖励吗?”
“秘密。”
“惊喜?”
姜晚陷进沙发里,脑子里思考着狐狸会送些什么惊喜,刚才的酸痛一扫而空。
池子时看着高兴地手舞足高的小姑娘,弯起唇角,轻声回应。
嗯,是惊喜。
确实是好大的惊喜呢,几天后的姜晚这么想。
池子时:赌你大爷
鬼帝:白眼/
疯狂吐槽,大纲雏形里就在中段设计了赌约,当时对赌约就潦草一句话,写了个概念,没想到是给自己挖的一个大坑。
因为这个坑,从川阳山那里就开始思考这个节点,前后推翻重演了四五遍,近乎暴走,每天都想说:噶了我吧/
是的,这也是为什么中段写的如此不顺,老断更的原因之一……
撒花欢呼,中段要结束啦!!
月老劝说解红线
成绩还没出,倒是池子时先忙起来了,姜晚看着他早出晚归的身影不免疑惑。
“你家大人任职通知下来了?”姜晚啃了口梨,给电视换了个频道。
“小的没听说,有的话大人会提前让小的准备搬家的,也可能是重新分配了人间的职务吧。”
没有雀妖作伴的仙侍忙着打扫上下屋子,偶尔还要回应两句姜晚的搭话。
搬家……
姜晚环视了圈这个客厅,不舍的情绪又涌上来。
等到成绩公布以后,她和池子时大概就是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了。
待史书修正落实,她就该去背负她的使命了。而他,应该仙途璀璨,步步高升吧。
真是奇怪,这人世间竟还有她留恋的情感。
彼时的池子时正亲自盯着考官们阅卷,一柄削铁如泥的长剑就摆在大厅中间,时刻提醒着他们,公平、公正、公开、客观、实事求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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