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还是那句话,要慢慢来!”
李景隆又笑道,“三万人在那边生开枝散叶!个把年后再把他们的家眷送过去,到时候那人可就多了!生出来的孩子,自然是这些当兵的家眷养着教着,自小说咱们汉化吃咱们汉家的饭菜写咱们汉家字儿!”
“如此一来,一二十年之后,人口又是连连翻倍!”
朱允熥笑骂,“你这馊主意,恐怕还有下文吧?”
“生臣者父母,知臣者万岁爷!”李景隆笑道,“臣什么鬼心思都逃不过您的龙眼!”
“我呸!”众人齐齐心中暗骂,“你李景隆是越来越不要脸了!”
“臣想着双管齐下!”李景隆继续说道,“所谓双管齐下,就是咱们大明的兵在那边安家落户之外,那边的女人,是不是也可以”
“可以怎么?”朱允熥笑问。
“救济救济咱们大明这边的边军?”李景隆又坏笑道,“去年在云南之战,几个卫所的官兵打了胜仗都分了媳妇儿。可走半道上,几个卫所差点内讧动刀子!就是因为,分的不均!”
朱允熥忍不住,肩膀一动一动的想乐。
而许多文臣,都对着李景隆怒目而视。
这是人话吗?
把人家地占了,还要抢女人过来给大明边军当媳妇?
不过想想这事其实也挺好!
大明不光有九边,云贵川广西雷州那边偏远的卫所,许多大头兵四十多岁了还是光棍呢?
发了军饷第一件事就是逛腰子。
甚至有时候,那些因罪发配到边军中的杀才们,时不时的抢个民女,结伴跳墙进寡妇家
不过,堂堂大明天朝上国,以国家的名义拐带女子,真不好听呀!
“咱们人去多了,生的多。他们女人少了,他们就生的少!”李景隆继续笑道,“这笔账,大伙都会算吧?”说着,顿了顿,又道,“而且,咱们还可以从高丽抓人过去!”
众人皆愣,曹国公的话未免跨度太大,怎么又把高丽扯进来了?
此时,李景隆缓缓看向徐辉祖身后的傅让,笑道,“颍国公,您在高丽这几年,也被高丽的民乱搅得心神不定吧?”
傅让微微点头,神色多少有些复杂。
高丽好统治的原因在于他是一个成熟的农耕国家,但难以驾驭和统治的原因也恰恰是因为他曾经是一个独立的国家。
“不知高丽人脾性如何?”李景隆又问道。
傅让想想,“一人谦卑,十人桀骜,百人必鼓噪,千人必乱!”
“这就是了!”李景隆大笑,“归根到底还是他们人太多,我朝若想永久占着这些新地,就要打乱他们!”说着,顿了顿,又大声道,“在缅国的事,可以在高丽那边再来一次。同时,也让高丽人移到缅国!”
群臣眼前一亮,似乎一崭新的门被推开。
高丽人移过去,不管他们和那些缅人是敌是友,对大明的百姓来说都是好事。而且,根据常理和经验来分析,高丽人一直都是统治者这边的好帮手。
比如很多年前,大元统治中夏时期,就有许多高丽人充当爪牙。
而且想必于缅人,高丽人更容易同化,甚至都不用同化。
“嗯嗯!”
朱允熥咳嗽两声,白了李景隆一眼,“越说越不像话,简直异想天开,贻笑大方!”
这么毒的计,朱允熥能说什么?他必然要说不好,他不可能说你李景隆说的太对了,就这么办。
他没说就这么办,但也没说不赞同。
所以,李景隆马上笑道,“臣这点不成器的奏议,回头再跟魏国公他们商量商量?”
朱允熥微微点头。
而与此同时,徐辉祖猛然间明白了为何今日在朝堂上,李景隆两次对他话里有话。
“他是想插手对缅不,他是想在大明日后对外扩张之中,分一杯羹!”徐辉祖心中暗道,“他是想在这些事上,掌握一定的话语权!”
想到此处,他心中又想到一种可能,“或许皇上对李景隆的这个想法,也是默许的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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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会散去,朱允熥背着手,慢慢游走在姹紫嫣红的御花园中。
时不时俯身,闻闻那些沁人心脾的芬芳。
“你说,周边这些小国摊上朕这么一个穷兵黩武的暴君,是不是到了八辈子血霉!”朱允熥忽然笑着开口。
一直跟在朱允熥身后的李景隆赶紧笑道,“万岁爷,挨着咱们大明是那些番邦的福分啊!”说着,上前两步笑道,“您想,没有您他们还有他们的子孙后代,就都是蛮子野人。正是您,他们才能摇身一变,变成天朝子民!”
“要臣说呀!呵呵!”李景隆继续笑道,“他们的子孙后代,都要对皇上您感激不尽呢!”
“哈!”朱允熥捏着一个花骨朵笑道,“就你会说话!”
“不是臣会说话,这都有史可鉴的!”李景隆又道,“强汉时,匈奴以汉家子为荣。盛唐时,突厥王族愿为宫廷侍卫。到了本朝,远的不说就说那些高丽人吧!凡是有点身份的,哪个不拿着家谱跟中原大家攀亲戚?”
朱允熥又是无声一笑,跟李景隆聊天,总是能心情格外的好。
随后他扔了花瓣,缓步迈入凉亭。
李景隆快他两步,赶紧擦拭了石凳,又信手扯过一个蒲团垫在上面,弯腰笑道,“上面凉,万岁爷您小心!”
边上,正准备有所动作的王八耻顿时一愣。
“你送那些人去凤阳和泗州,他们路上说了什么没有?”朱允熥坐下之后,轻声开口。
李景隆知道皇帝口中的那些人,就是指那几位获罪的藩王。
“回万岁爷,他们都吓破胆了!”李景隆低声道,“一路上就是唉声叹气。要么喝酒,要么打架,楚王打周王,齐王打宁王!”说着,看看朱允熥的脸色,继续道,“臣已跟凤阳和泗州那边交代过,这几位的伙食供应之中,酒是万万不能少的!”
凉亭下面,是一条清澈的小溪,潺潺流水之中锦鲤游弋。
闻言,朱允熥又是点头,且顺手抓了一把点心渣子扔到水中,引得那些鱼儿争前恐后。
给他们酒,要多少给多少,不出几年这些藩王们也就喝死了!
“这次对缅作战,朕有意让宗室子弟也跟着历练,你觉得谁合适呀?”朱允熥又道。
李景隆脑筋飞快,“自然是楚王齐藩的子嗣!”说着,顿了顿,“他们被父辈之最所累,如今正是仓皇无助的时候。这也是万岁爷您的一片关爱之心!”
“嗯!”朱允熥依旧看着水中的鱼儿,“回头你上折子!”说着,又道,“跟洪熙知会一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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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嚏!”
正在南书房中处理政务的朱高炽,突然重重打了个喷嚏。
然后悻悻的揉着酸涩的鼻子,看看窗外的骄阳,心中道,“谁他妈在背地里骂我?”
忽然,觉察到身边有人,却是魏国公徐辉祖走了过来。
“殿下!”
“魏国公,您何事?”
徐辉祖拿着一份奏章,“安陆侯递上来的奏折,准备入缅的军中,要准备火枪三千杆,小炮三百六十二门,另外还有被服五万套!”
朱高炽结果那奏章,确实安陆侯的亲笔无疑。
“被服的事我跟户部和工部打招呼,尽快补齐!”朱高炽想想,“可是火器的事,您得找曹国公啊,火器铸造局是他管着的!”说着,看着徐辉祖继续道,“宝船厂也是他的人,入缅的兵若想快,还要他下令调船!”
闻言,徐辉祖的脸黑了半边。
朱高炽看的真切,心中暗道,“舅舅哟,入缅的事那些勋贵二代们别想吃独食了!您老,得学着会做人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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