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许渊垂着眼睛,张了张嘴,哑涩着嗓子回应:“我也爱你”
他们静静地相互拥抱着,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以前的事,纪许渊精神疲惫,很快困得闭着眼失去意识。
早晨纪许渊是渴醒的,昨晚跟颜正阳喝了不少酒,现在只觉得嘴干舌燥。
他下意识翻身摸摸身侧:“盛糯糯,喝水”
迷迷糊糊的没有得到回应,他熟稔地伸手摸向床头柜,盛糯糯不在身边,床头肯定会放着温热的蜂蜜水。
可是也没有。
他烦躁地踢开被子,捂着脑袋缓缓地坐起身,反应过来这是盛慈的房间。
拉开窗帘,院里停着辆车,盛父和苏玉荷应该是带盛慈亲自去拜访亲戚,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盒。
盛慈坐上车,转身朝他挥手,那简单至极的动作像穿越时空,变得不清晰不真实,他也勉强笑着摆了摆手。
纪许渊不喜欢盛家,简单洗了把脸就下楼离开。
满脸倦容的姜媛,围着围裙坐在楼梯拐角处等他,猛然起身时踉跄两步,显然坐得腿都麻了,不知已经等多久。
她脸色很难看,想朝纪许渊笑笑却没有扯出来,讨好抓住他的西服袖口:“我跟你去纪家,把糯糯接回来行吗?”
纪许渊蹙眉:“什么意思?”
姜媛轻声道:“小慈回来了,你和糯糯离婚吧,我这就跟你去把他接回来,我们也从盛家搬出去。”
“我为什么和他离婚?”纪许渊语调凉得能掉冰碴子:“他怀着纪家的血脉。”
“孩子生出来我们会还给纪家,你就当没跟糯糯结过婚,以后就和小慈好好过日子行吗?就当他不存在”
她颤抖着嘴唇说的这些话,纪许渊半句也不爱听,整理着袖口抬脚便走。
姜媛不依不饶追上来:“不离婚那你千万别为难糯糯,也别让盛慈靠近他,他怀着孕呢受不得刺激。”
“你们谁都别欺负他,我这辈子就指着我的糯糯活着,他要是有什么事儿,我肯定跟你们这些人拼命!”
纪许渊疾步钻进布加迪里,耳朵终于清净些,司机小季往后边儿看了看:“夫人不跟您回家吗?”
“他没回家?”纪许渊脸色立刻变了,盛糯糯这傻子连路都不认识,不会平白无故跑丢了吧?
他低低操了声,连忙给盛家的管家打电话,可问遍昨晚在场所有人谁都没有注意到盛糯糯。
小季见纪总抿着唇脸色铁青,一脚油门迅速往纪家别墅赶。
半小时后,到了别墅,大门是好好的锁着,找遍周围几条街区都没有人。
纪许渊脸黑得像锅底,一脚踹翻了路边的垃圾桶:“都他妈的给我出去找!”
生怕被殃及的保镖连忙四散开来,沿着盛家到别墅的路,开始地毯式搜索。
纪许渊蹲着闷头抽烟,直到一辆银白色的帕拉梅拉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。
从驾驶室这边儿的里面下来个染着浅蓝头发的男的,盛糯糯从副驾下来。
“盛糯糯!”
纪许渊甩掉烟头冲过去,俩手掐着他的肩膀左看右看:“你他妈哪去了?!”
盛糯糯脸色煞白状态很差,像是整夜都没睡,连带着说话也有气无力的:“这是我朋友宋怜,他把我送回来的。”
继郁谨行事件后,纪许渊对出现在盛糯糯周围的所有男性生物充满敌意。
他眯眼扫视着小蓝毛儿,恨恨地舔了舔牙根,怎么又他妈的蹦出个朋友!
见纪许渊眼神不善,宋怜不甘示弱地直接瞪回去:“你他妈的看什么看啊!我是大胸娘炮儿,抢不了你老婆!”
纪许渊冷冷睨他:“娘炮儿是真的,大胸在哪儿呢?”
“操!”
在宋怜脱鞋干仗之前,盛糯糯连忙推着他上车离开,不然就他这副小身板可能挨不过纪许渊两拳。
被纪许渊拉着进屋,脱掉裹挟寒气的羊绒大衣,里面掉出好几团报纸。
那是他捡来保暖的,他昨晚脑子里乱哄哄的,不受控制地往前走,好像只要不停就不用面对现实。
盛糯糯跑到了清冷街道,攥着装素圈对戒的红丝绒盒,在接近郊区的偏僻的公交车站坐了半个多小时。
最后冻得不行,在路边报亭捡了些过期报纸塞进衣服里抗风保暖,用手机仅剩电量给宋怜打了电话。
纪许渊咬牙烦道:“你他妈给那破蓝毛儿打电话,都不给老子打?”
盛糯糯低着头没有说话,转身回到厨房吧台,从最下面橱柜里的面粉罐后边儿找出两本红通通的结婚证。
这是四年半以前领证回家,盛糯糯藏起来的,纪许渊不可能没事进厨房,藏在这里最保险。
那时候他想,如果纪许渊非要跟他提离婚他就撒谎说结婚证丢了,这样他们就离不成了。
这忐忑不安的四年半,盛糯糯想过无数纪许渊跟他提出离婚的理由,却没料到盛慈会再度出现。
可总是要面对现实的,当初他抢了盛慈的未婚夫,最差的结果就是离婚,把纪许渊还给盛慈而已。
看着盛糯糯递过来的结婚证,纪许渊眉头紧紧皱起来:“你他妈什么意思?”
盛糯糯神色淡淡:“以后你保管吧,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能接受。”
在盛家姜媛跟他絮絮叨叨,纪许渊现在当然知道盛糯糯说的是什么决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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